村中闲话37
村中闲话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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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岁,正是读书的好年岁,大儿子说要分家,这一下子断了儿子读书指望,心里是恨极了,嘴里说断关系,以后就是死了埋了也不用黎大来看。
“如今要什么闹什么,不用拿我出来说事,我黎大,早前独出一门户。今个来,跟村里大伙也说清楚。”黎大扫了眼黎二,“以后村里黎大就是黎大家。”
“村长,叔公太爷,没啥事我家先走了。”
“吧,早早回歇着。”叔公开口。
村长也说是这个理。
黎大一家便从扎堆看热闹的人群中出了。黎大一走,这场闹剧也散的差不多,黎二和刘花香任由老两口骂就是不松口。
黎二还下了狠说就算是告官他也不送。
“分家契在这儿,旱田水田都是我黎二名字,屋子也是我的,跟三房有啥关系,三房想吃米己府县买啊,告官老爷告我啥?告我家的米不便宜卖给外人?还是告我分了家,爹娘和三房过白纸黑字写的清楚,在硬要赖上我二房了?”
要是在府县黎二见了官差那可能腰先软了一截,如今在村里,这么多人瞧着,手上又有分家契,黎二胆子也壮了。
当然也有被八十八两银子刺激的。要是不知道这事,老两口上来磨一磨吓唬吓唬,再哭一哭,各种子使上,黎二可能服软送了,如今是不可能了。
最后任由老两口咒骂,黎二说什么还是那俩字:不送!
后头看热闹的都没啥兴趣了,冷嚯嚯的风大,拿炉子回屋睡炕上多好啊。于是人也散了七七八八。
刘花香拉着光宗男人‘砰’的院门栓死了,隔着木门愤愤骂了句别想进她家院门。
热闹散了。
外头老两口得半死,什么办也没,敲门不给开,里头装死。最后是村长收留了两人连着车夫一晚,腾了个屋凑合凑合。
黎老太进了村长家,抓着以前一干活说话老姐妹的手,刚一开口还没抱怨一个字,就听老姐妹说:“以前们两口子造的孽,都分家这么多年了,还要回来闹腾啥?”
“不是我说,跟着黎三过子,吃着黎三家的饭,臭的那就臭一块了,今个回来闹腾又勾黎大心里不痛快伤心事,我想着周周那么就没了阿爹的可怜……”
“个儿让阿『毛』一趟黎大家,给送些我腌的野菜,这个好吃,别让周周伤心了,子往前看,如今都好着呢。”
黎老太连诉苦人都没有,她就不懂,就十来年没回来,咋滴一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?
匆匆收拾早早睡。
黎大家里屋。
一家三口从外头回来,个个沉默,也没说啥话,各回屋。顾兆是一切看眼底,不好开口,乖巧跟在老婆后头。
脱衣上炕,熄了油灯。
黎周周穿着里衣,察觉到相公贴过来,便一胳膊搂着相公到怀里,相公脑袋靠着他的胸口,黎周周就有了一些踏实。
“其实我就是担心爹。”黎周周说。
顾兆嗯了声,胳膊紧紧环着老婆的腰,老婆继续说。
“我、我只记得阿爹以前带我河边洗衣,给我摘果子吃,会抱着我,别的记不清了。”
分家时黎周周五岁,阿爹世当时懵懵懂懂的,可能还不清楚什么叫‘死了’,没怎么痛,之后的记忆就是从老屋搬出来,冷、饿,一直干活一直干活。
“那时候我一提阿爹,问爹阿爹哪里了,爹就抱着我不出声。”
黎周周回忆,“后来我就不问了。”爹哭了,他从到大就那时候见爹哭过,后来再也没有了。
“相公,爹觉得他害死了我阿爹。”
顾兆也是这么想,看得出来。
因为内疚,黎大对周周很看重,村里人说黎周周哪哪不好,黎大便耕田攒银子盖院子给周周招婿,放在己眼皮子底下护着。哪怕周周招了个读书郎干不了地里活,还要费银子读书,黎大也愿意供着。
“子往前走,都会好来的。”顾兆只能这么说。
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黎周周说完,心里也轻松了,拍了拍怀里相公,像是哄宝宝一样哄着相公睡觉,又给掖好了被子。顾兆就装作宝宝,在老婆怀里闹一下,还抬着头亲亲老婆的唇。
炕上氛就好了些,睡觉。
黎家老两口又在西坪村磨了一天,昨个儿夜里是又冷又饿,得上头来硬的,回到村长家窝着想了一宿,他们受委屈没啥,要是老二不送米了,正仁可咋办?
府县的米那么贵,多花钱啊。黎老太想着儿子要养一大家,心肝都疼,和老伴一商量,决定说些软话,不成补贴老二一两银子看成不成。
可结果是连黎二家门都进不。
黎家老两口倒是没往黎大那边想,一是没觉得黎大有啥出息指望。二是心里早不拿黎大当儿子看了。分家时,黎老太当着黎大面断的关系。
隔着门,黎老太一声声嚎二儿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给黎二哭丧。
刘花香在屋里听得一肚子火,说了声这个老东西,一瓢冷水端,使唤光宗开门,直接往黎老太脚下一泼!
黎老太鞋面湿了一半,哭嚎声也停了。刘花香没停,叉着腰说:“嚎丧呢,我家好端端的,要嚎丧回府县给三儿子哭。”
“个搅家精——”
“搅的也不是畜生黎三家,都分家了。”
黎老太得胸口伏,黎老头便张口要手,刚手扬来,光宗先挡他娘前头,刘花香也不敢跟公爹婆母对上打仗——嘴皮还成。
手那就不像话了。
“要米成啊。”刘花香张嘴。
黎老头的手就停空中了,黎老太也不了,两人就见刘花香伸出手,说:“二十两银子拿来,我就使唤男人再给黎三送五年的米,还是八文钱一升。”
二十两银子!
咋可能给黎二。
黎老太想也没想骂回:“黑了心肝的,还张口问我要二十两银子,我做黎二她娘的,吃口米还没听说要给银子——”
砰,门又关上了。
老两口闹,干巴巴的哭嚎,村里人就看热闹嗑瓜子也不帮忙,找村长、辈分高的叔公、太爷主持公道,又还是老一套的话:分家了,干干净净的,如今两位跟着三房过,哪有道理吃二房的米不是?
硬的软的都来不了,外加黎二这次是铁了心了,最终磨蹭了一天也没个效果,最后老两口没只能先回府县再说。
可车夫一大早就赶骡车走了,对老两口早没了什么情。
连儿媳『妇』都能磋磨死的人,还有啥可怜的?
没子,最后村长赶牛车送到镇上,让两人己租车回府县。村长送完人,又买了些东西才回村。黎二就在村口守着,一瞅见村长回来了,车板空空,心里说不上来滋味。
最后只能一声算了,早分家,早该看清了。
爹娘就是只在意黎三。
“劳累叔伯了。”黎二给村长道谢拱手。
村长:“以后好生过子,光宗我瞧着是个好的孝顺的,不过们也别太纵着,我话说的难听,爹娘虽然偏疼弟弟一些,可到底是爹娘,们夫妻当着光宗面那么说,心以后光宗也这么对们,凡事不说不偏不倚,码不能太过了。”
“瞅瞅和黎三,再瞅瞅黎大和黎三。”
“杏哥儿嫁出了就不说,以后要是再有了,可不能歪着学坏了,不说一碗水端平,当爹娘的难免是有些私心,但不能学着像对黎大那样,不成样子。”
黎二头应是,这些话听进肚子里了,以前不觉得有啥,在想想前晚他听到娘还有八十八两都成啥样了,那大哥听了心里能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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