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县生活8
府县生活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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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家下水这么吃法的。
黎周周说：“瞒老板，我家有个手艺专门做下水的，之前在乡下，如今搬到府县，我家相读书开销大，我就想做个营生买卖，以后可能天天要来买下水，昨个的钱给的少了，老板还是多算一些。”
朱老板心里先是一惊，脱口而出：“你是哥儿啊。”
“是。”黎周周点头。
朱老板一时知说啥，做猪肉买卖做了这么多年，来往客人见过，可还真没见过这么像男人的哥儿，难怪家里头男人能放心夫郎出来做营生。
想完了这些边角八卦，朱老板才想起来刚这位夫郎说，下水买卖？
这下水还能买卖做吃食啊？怕赔了钱？
于是又无语住了，猜这夫郎也是可怜人，模长成这了，相还要读书，只能辛辛苦苦出来干活，正经营生怕是没本钱，只能往这边想。唉。
“下水我能问你要多少，多了这是坑人的吗。”朱老板硬邦邦回了句。
黎周周便解释：“昨个十文一桶太便宜，我做买卖，以后赚了钱，老板你给我的本低了，我怕你以后快。”
这夫郎老实『性』，也就乡下来的才会这么说。朱老板情，当更多的是觉得夫郎说话可笑，啥下水买卖还怕亏，亏啥。这下水平日里卖没人要，就是有钱人家给狗吃。
“你别说了，就十文一桶，街坊四邻知我老朱这人，做买卖这么多年从干骗人缺斤少两的事，一口唾沫一个钉，就这了，你能赚钱是你的本事，赚了砸手里了，也别赖着我让我还你十文钱就成。”朱老板说的一锤定音。
黎周周：……
“我家相说——”
“啥你家相，买多少？”朱老板耐烦打断，说了十文一桶，这夫郎怎么这么烦，就没见过嫌便宜的，又是啥大户人家，“买买？”
黎周周只能先认了，回去相说，“买。今个一桶。明日我过来买，老板以后能帮我留着下水吗？一天最多多少？”
“差多两桶，全给你留了。”
知黎周周是个夫郎，旁边的伙计还被师傅踹了一脚，去帮忙将木桶里下水倒到夫郎带来的桶里，抬上推车了。等黎周周付了钱谢推车走了。
小伙计才说：“师傅，真有人做下水吃啊？得腥臊死了。”
可是嘛。朱老板心里也想，就等着这夫郎几天断了营生买卖来了。
还说什么赚了钱，怕给的本便宜亏了高兴。
咋可能。
黎周周回家将下水先放在灶屋里，用盖盖着。后拿着相昨个画的图纸去订推车桌，还有要买柴火，过这个卖柴的说以后要是订了，能送到家。
还有大料、糖、酱。酒。这些是要买。
到了木具铺，黎周周说要订个两轮推车，拿图纸给店里伙计看。
“两轮推车简单，咱们府县就有人定，师傅会做，用看，又是小地来的只见过独轮的。”伙计心想哪来的土包，连两轮推车没见过，还拿图出来，画的是啥啊。
黎周周听出伙计话里的小瞧意思，也没快，家相怕没有才画的，也是想以后做营生买下水能轻快些，这是相心意。
“我瞧瞧看。”做木工的师傅来了，一看客人手里图纸，虽画的咋好，但大致还是能看懂，“前头两轮，后头把手下还有木头棍架着，这个好，停了走了便，用人一直抬着。”
“比之前店里做的看着好使。”师傅说。
刚才的伙计：真么好吗？没瞧出来啥好。
“我家相也说这般好，还想打上两个小臂高合着推车长的木箱。”黎周周跟师傅比划。
相说木桶放上面稳，承重单一平衡容易倒，大箱好。
“成了，推车箱两日后来取货，木桌下午就能给你送到，留了地址就成。”师傅点头看明白了。
收钱时还少问黎周周收了二十文，相当送了一个木箱。
“你家相这推车琢磨的好，底下有支撑能停下来休息。”师傅夸说，“以后我这儿做车就按你们这款使，给你便宜些。”
黎周周自好，笑着谢。
相是想着。
买齐了东西，回去经过了晌午，黎周周没舍得在头吃，想着自做点对付一口，回去没多久，许阿婶来送碗，还送了一荤一豆沙包，得知黎周周明个儿开买卖做营生，便直夸说好。
“我家昨个儿吃了你家卤水，小文说没吃够，好吃，闹着还想吃，我还怕你做了，现下好，做了买卖，以后咱们近，能买到。”
黎周周当即说：“我下午还要试试做，到时候给邻里街坊送过去，尝尝前天的味咋。”
下午又有免费卤下水吃了，许阿婶自热情高兴，后耽搁黎周周忙活了。人家要做买卖，留这儿看着自可能，是手艺。
一桶的下水，洗干净，去了污糟的，连着血水，剩下能有多半桶。
家里大灶锅一铁锅正好卤这半桶多。黎周周有些后悔要两桶，万一一桶的量卖出去呢？
怪听了十文一桶，想着多做一些，多赚点钱。
这次一桶还是分两锅卤，按照相说的，分批下东西。最后出来的切了，放卤汁里泡着，一个多了时间一个少了。
这次黎周周送的人家多，一条巷家家户户送了。数了下，要是拿大勺按照相说的，一锅能出来十五勺。
一勺七文钱，就是一百零五文。一桶下水是十文钱，一块糖分成四块，放了一瓣，大料贵，还有柴火、酒，这么算下来能费个三十五文左右。加起来本就是四十五文。
一百零五文刨去四十五的本钱，还有六十文。
黎周周算的有些慢，一天要是能卖一锅，一个月就有……
一两八百文！
黎周周眼底发亮，这么一年下来，地里庄稼收成差多。
这时候，黎周周还没敢往一天能卖两锅算，就按着一锅算的，经心里满足踏实，家里粮食用费钱买，全靠村里收的粮，攒的可就是多了。
每月花销上次算了，一个月有个八百多文，要是相买了书，就好说会更贵一些，差多算下来一年能攒个八、九两银！
真好。
下午顾兆放学走到巷口瞧见有伙计推着推车，上头装着木头板，桌腿，一问果是送家的，便搭把手扶着一起回了。
进了院，伙计问放哪里。
“这边。”顾兆让送铺里，就靠着门脸大门口位置。
等装好了桌，凳，送了伙计。自家开饭了。
黎周周说了今天买下水老板说涨价，还有算了一锅卖的价，顾兆一听觉得便宜了，说：“要是以后老板涨个十文，成本提高到四十五文，这买卖辛苦，赚的也少，一碗卖八文？还好听，发发发。”
“相，我怕辛苦，做买卖营生是这。”黎周周觉得涨一文有些多，“咱们一条街上，包馒头卖的最快最好，因为便宜，许阿婶儿媳『妇』儿一天到晚没个停，一人面『揉』面，一人拌馅包，一整天下来，刨去本，挣得比咱家这个多一些，但也会太多，可我这个轻省没么累。”
“就算一桶贵了十文，还是有的赚的。”
黎周周说。
顾兆便坚持，家周周定主意，“老婆你说得对，我老想多赚一些，投机取巧占个卤味特殊，这小吃的买卖走长久之，多一文确实贵了些。”
七文八文，别看差一文，可对附近住户来说有时候多一文就得估量掂量买买了。要是放京城，要价十文往上可能会太高。
“相是心疼我，我知。”黎周周高兴说。
顾兆便笑，又想抱老婆撒娇蹭蹭了。
今个黎周周送邻居卤味送的量少，昨个送过的三家是尝过味，今个一端上来就下筷，家里准备炒的菜吃了，先紧着卤味来吃。之前没尝过的，便犹豫的、退却的、嫌弃的，可等真的尝过了后，便惊奇，直夸好，吃完了没尽兴，恨得去敲黎家的院门，问问你家做做生意，还有没。
家里人多的，才几筷刚吃个味正香着这就没了，吃自家炒的菜，顿时没了滋味，饭好下。
于是便问：“黎家铺啥时候开？”
三家是打听到了，许阿婶说：“明个儿就开，知卖多钱，这玩意稀罕独一份，你说咋能做的这么好吃，占了荤腥怕便宜。”
“要是十文一碗，隔几天也能尝尝。”
“十文买啥下水啊。”张家卖醋的男人说。
周氏就笑话，“还嫌下水，刚我端上来就你吃的最多，吃的时候咋嫌了，能把下水做出这个味，我估『摸』里头东西可贵着，还尝着糖味，这个贵，怕要个十文，也得八、九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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